格瓦斯和洋酒（陈深X叶冲）章十七
【陈深X叶冲】
陈深收到上级最新的指示：加快取得归零计划。
这件事是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。
陈深有些心焦地来到行动处时，一群黑衣特务正训练有素地爬上大门口的一辆卡车，他心间忽的腾起一丝不详来。
今晚就是除夕，这么一大群人是要去哪呢？
陈深赶紧走进了行动处的大楼，找到了扁头。
“头儿，什么事儿，着急忙慌的。”扁头嘴里嚼着油条，含糊不清道。
“刚才那拨人是要去哪阿？”陈深装作好奇道。
“这个呀，我也不清楚，据说是军政厅抓了个人，那人好像能认出‘麻雀’，他们人手不够，就把我们的人抽调走了。”扁头愁眉苦脸地叹气道：“这个年阿，怕是不能好好过喽。”
“头儿，我听他们说，麻雀就藏在咱们行动处，柳美娜刚死不久，这怎么又冒出来一个？”扁头在陈深耳畔轻声道。
宫本已经知道了“麻雀”的藏身之处，那么接下来的操作就很简单了。
传讯，然后一个个让那人认。
陈深迅速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，自己除了沈秋霞和叶冲，就再也没有见过己方的同志了，可是难保有人见过他的照片……他的身份此刻薄得像层窗户纸，一捅就破。
“头儿，你没事吧。”扁头看着陈深不知飘向何处的眼神，有些担心道。
“没事，你忙吧，我先上去了。”
陈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，把门带上。
他靠着门站了一会儿，心跳却越来越快，密闭的房间，拉上的窗帘，他感觉到一阵窒息。
没有时间了，宫本是个疯子，传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，而归零计划还没有到手。
那个知道他身份的人不知道被关在何处，有多少重的保护措施。
在一瞬间，他仿佛无法思考。
思绪缠绕在一起，像藤蔓一样束缚着他，越箍越紧，他告诉自己，起码要在暴露之前拿到归零计划……可他真的还不想死，他明明还有话要对那个人说……
一阵敲门声突然惊醒了陈深。
陈深定了定神，把门打开，看到毕忠良带着笑站在门口。
也不知是不是他过于紧张，他觉得毕忠良笑得很危险。
归零计划被盗的事件之后，毕忠良对他的怀疑只会增，不会捡。
“大后天，来我家吃饭，你嫂子过生日。”
“好，我一定去。”陈深这才堪堪想起，刘兰芝的生日快要到了。
“不用带什么礼物，人来了就行。”毕忠良客气道。
“那哪成阿，虽然我没你有钱，但这点礼我还是拿的出的。”陈深忙道。
“随你吧，记得准时，晚上七点。”
毕忠良走后，陈深坐了下来，给自己点了一支烟。
他缓缓地吐出一口烟气，忽然觉得这是个机会。
归零计划会不会就放在毕忠良的家里，行动处鱼龙混杂，他毕忠良敢冒这个险吗？
在别人的家里，顶风作案，风险太大，可是事到如今，他没有别的选择了。
于此同时的军政厅。
当叶冲见到清泉上野出现在他的办公室的时候，身体里流动的血液短暂地凝固了一下。
他的养父带着那种固有的审视目光从头到脚地打量他，似要将他穿透。
叶冲挤出笑，开口道：“父亲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上海的局势很糟糕，我来看看。”清泉平静地解释道。
“佐藤君跟我说，电讯处摧毁了很多地下联络点，是你和纯子一起做的？”清泉沉声问道。
“是”
“这很好，但宫本快要抓住麻雀了，我希望这件事情你不要置身事外，等抓到了人，我会让你来审讯。”
宫本最近在瞒着他动作，这他是知道的，他将一个重要的人犯转移了出去，可还没等他去查明这件事，清泉就亲口告诉他，这居然跟麻雀有关……
陈深……
“父亲，宫本君要比我擅长审讯。”叶冲低头道。
清泉看向低着头的叶冲，却发现自己已经看不到叶冲的头顶了，曾经的小男孩早就长大了，心思更重了，一眼已经看不到底了。
不过他相信，多看几眼，他总会清楚的。
清泉停顿了一会儿，突然笑了起来：“这不急，等抓到人再说吧。小冲，我听纯子说，你恋爱了，对方还是个男人？”
“嗯”叶冲简明地应道。
“毕忠良手下的人可不像看起来这么单纯，可别着了道。”清泉善意地提醒道。
清泉说话的语调不紧不慢，像是一种从容不迫的逼近。
“多谢父亲提醒，我会注意的。”
“别等小错酿成大错，对谁都不好看，你说是不是？”清泉的语气是带着笑意的，可他的脸上却是毫无波澜。
叶冲感到脊背发凉。
“是，父亲说的是。”
叶冲送走清泉后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他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手心的汗，坐了下来。
他拉开办公桌的抽屉，里面躺着一枚带着金属光泽的怀表。
这是他第一次私藏别人的东西，不过迟早是要还的。
军政厅的归零计划放在哪里，其实他已经从纯子那里知晓了，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跟陈深说。
时间是不多了，不过还来得及。
“麻雀”要暴露了，但绝不会是陈深。
今夜是除夕。
世道正混乱，民生不景气，街道上冷冷清清的，甚至比平素里还要寂寥。
日本人不过中国年。
但陈深觉得年该过还是得过，而且说不定这就是他过的最后一个年了。
两个人在家捣鼓了一桌子的菜，只是两个人都揣着心事，也没注意到对方今日格外的话少。
直到吃完饭，陈深收拾碗筷的时候，叶冲叫住了他：“等会儿一块看烟花吧。”
“你家还有这东西？”陈深有些惊讶道。
“去年，也许是前年买的，一个人住，也就一直没兴致放。再不放，要过期了。”
“好”
快到零点的时候，两人一块去了大门口的花园里。
漫天的璀璨，炫目耀眼，黑漆漆的天空登时多了几分夺目的色彩。
陈深看着站在满天华光下的那个人，忽然很想从后面抱住他。
烟花还在一朵接一朵地在天幕上绽放，消散，陨落。
叶冲转了过来，有些唐突地问道：“战争什么时候会结束？”
这个问题谁也给不了答案。
“总有一天会结束的，但愿我们都看得见”陈深微笑道。
叶冲停顿了片刻，从口袋里掏出了他悄悄私藏了几天的物件。
“上次你落在我办公室的。”叶冲平和地开口道。
陈深呆住了，那些藏在内心深处的不可言说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漏了个干净。
他犹豫着，迟迟没有伸手去拿。
“陈队长，这也是演戏的一部分吗，可是你怎么从来没在外人前拿出来过？”
“不是……这……”
最后一朵烟花结束了它的使命，远处，教堂零点的钟声敲响了。
陈深听着那一声一声的悠长钟声，一下一下地敲击他的心房。
“小冲，新年快乐”
他上前搂住叶冲的腰，扣着他拿着怀表的那只手，吻了上去。
叶冲回扣住了他的手。
叶冲的唇是暖的，很软，他们舌尖纠缠，忘我而动容。
陈深听着他们唇齿间滋滋的水声，浑身都躁动了起来。
片刻之后，陈深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叶冲的唇角，道：“你手怎么这么凉？”
“我紧张呀。”叶冲微喘道。
“紧张什么呀？”
“怕你不要我。”叶冲开玩笑道。
陈深感到心上有个地方被轻轻扎了一下。
“我要的，我现在就要，宝贝儿，我们假戏真做好不好？”陈深压着嗓子道。
此刻的他真的什么都不想管了，哪怕这一夜再也不会亮起，他也要和眼前的人在一起，抵死缠绵。
“嗯，我不想再跟你演戏了。”
“不演了，我真心实意的想要你，外面凉，咱们进去”陈深直接一蹲像抱小孩一样把叶冲抱了起来。
“你放我下来。”叶冲轻微地挣扎道。
“不要，腿夹紧点，要掉下去了。”陈深坏笑道。
某bee:还有一点不能放的东西等一下放上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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